白墙与黑瓦

　　李海城

　　刚放学还来不及休息片刻，便又踏上了回家的归途。还只是国庆前一天而已，高速上却盘满了红的、白的、黑的。于时走时停中沉沉睡去，醒来时只见一轮弦月高挂于黑幕之上，孤身一人，无繁星相随，寂静着亮着萧瑟的光辉。

　　揉了揉昏沉的头脑，窗外的田野和不停晃动的车子，大概是在告诉我已经到郊外了吧?清冷的月光下，远方隐隐有几处房屋，虽看不太清，但想必那房子一定是白墙黑瓦，那是乡野房子所独有的特色，但时至今日却也不多见了。

　　静悄悄的夜色下，隐约听得到狗吠，是对陌生人的警告。这是乡村的夜，无声无光，没有城市夜晚的繁华喧嚣，却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。那被城市中快节奏的生活所迫使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的心如鼓点般，急促，热烈，高昂，让人疲惫不堪。置身于乡村的晚上，清凉的晚风让人呼出心中不快，心跳慢下来，像鼓风琴一样悠扬，舒缓，平静，使人心旷神怡。

　　许久，车子停在了一栋楼房前的院子中，下车之后看一眼夜空，便去睡了，无梦无话。

　　第二天，闻鸡鸣声而起，迎着清晨的第一抹阳光，置身于顶楼的阳台上，远眺是一片白墙黑瓦，许久却仍不见一处炊烟升起，是早已无人了吧?几年前那一片早上不待鸡鸣，也有四五处人家，早起忙碌。一会儿就能听见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，邻里邻间的问候声交织在一起，驱散晨时的清冷，使这一片生机盎然。

　　故地重游，走的是古路，见的是白墙，人却不是旧人。陈旧的木门上残留着半幅春联，曾几何时，这满载着一家人对新春的向往，如今只是历史的残留罢了。

　　白墙黑瓦，白墙不白，黑瓦不黑，风雨的侵蚀早已使白墙变的陈灰。如果说一道痕有一个故事，那么白墙的故事今生今世讲不完。陈旧的黑瓦，泛着青灰色，一碰即碎，再也无法遮风挡雨。

　　记忆中的白墙黑瓦依旧，今却不见依旧的白墙黑瓦。